福音的意思是带来喜乐、塑造生命、开创历史的大好消息

本文摘编自提摩太·凯勒《十架君王》,上海三联书店,2018.12

约翰被捕以后,耶稣来到加利利,宣讲神的福音,说:“时候到了,神的国近了,你们应当悔改,相信福音。”(可1:14-15)

《马可福音》中,我们在此首次听到基督的声音,他说,“你们当悔改,相信福音”。“悔改”在此是指掉转航向,或转离某件事。在圣经中,它的意思相当具体,指转离耶稣所憎恶的事,转向耶稣所喜爱的事。

希腊文euangelion可翻译为“好消息”或“福音。它是一个复合词,angelos 意为“宣告消息的人”,前缀eu-意为“喜乐的”。“福音”是指“带来喜乐的消息”。这个词不是一个宗教词汇。马可使用这个词时,它已经在社会上流行。它的意思是指开创历史、塑造生命的大好消息,而不仅仅是每日新闻。

譬如,有块古罗马碑刻,它的存在时间差不多可追溯到耶稣和马可的时代。碑文开头说,“凯撒奥古斯都福音的开始”。它记述的是罗马皇帝出生和加冕的故事。可见,福音是有关某些重要事件的消息,这些事件的发生为许多事物带来意义深远的改变。

“福音”可以指皇帝登基,也可以指一场战争胜利。当波斯入侵希腊,希腊人在马拉松和苏那斯两场重大战役中获胜时,他们派遣众先锋 (或传福音者)向希腊众城宣告这大好消息:“我们为你们而战,我们得胜了。如今你们不再为奴了,你们自由了。”可见,福音是宣告具有历史意义的重大事件,宣告那些已经为你做成、改变你命运的事件。

由此,你或许看到基督教与其他宗教——包括无神论——之间的区别了。其他宗教的本质是劝告(advice),基督教的本质是消息(news)。其他宗教说,“要与神永远相通,这是你必须要做的;要打通迈向神之路,这是你必须有的生活。”但是,基督教说,“这在历史中已经为你做成了。耶稣的生和死已经为你打开了通往神那里的道路。”基督教完全不同于其他宗教。基督教是一个大喜的消息。

当有人规劝你如何更好地生活时,你的感受如何?有人说,“你应当要有这种爱心”,或“你应当具备正直诚实的品格” ;或者向你讲述某个伟大英雄的故事,向你展示卓越的道德标准。 当你听到这些时,你的感受如何?

你可能被感动。但是,你能感受到得胜的消息被宣告时那些听众们所能感受的吗?你能感受到你的重担已经脱落了吗?你能感受到仿佛有重大的事已经为你做成,你不再为奴了吗? 当然,听听规劝不可能有如此感受。相反,它让你心情沉重:这是我必须有的生活。因为它不是福音。

基督福音是宣讲神主动与你建立关系,与你相通连接,不是基于你已经做了什么,或者你没有做什么,而是基于耶稣基督已经为你所做成的一切。这使得基督教完全不同于其他宗教或哲学。

耶稣说,“神的国近了。你们应当悔改,相信福音。”什么是神国的福音?

《创世记》1-2章记载,人在完美的世界中被造,所有的关系,包括心理和社会关系,都是完美的,因为神是完美的,他是王。《创世记》3章则讲述了这个故事接下来的部分:我们每个人都选择成为自己的王,走上了自我中心的道路。自我中心破坏了各种关系。

没有什么东西比自我中心让自己更悲苦、更无聊了。我感受如何?我做得如何?别人如何看待我?我如何证明自己?我是在迈向成功吗?还是走向失败呢?别人对我公正吗?自我中心的实质是自我囚禁,只能使我们失去活力,裹足不前,不能让我们进入生命的舞蹈之中。

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自我中心、自我囚禁更能产生破裂和分化?为什么有战争?为什么有阶级之间的冲突,家庭的瓦解?为什么各种人际关系时常破裂?这一切都是出于人以自我为中心的黑暗。

当我们决定成为自己的中心,我们就成了自己的王,结果一切都破碎、断裂了。无论在身体、社会、灵性意义上,还是在心理意义上,人都变得支离破碎。我们已经离开了那神圣舞蹈。尽管如此,我们仍旧渴望被带回到那神圣舞蹈之中。这种渴望几乎出现在所有文化传统之中。

尽管每个文化传统讲说的故事不同,但它们都有着类似的主题:一个真正的大君王要回来,手刃恶龙,亲吻我们,把我们从死亡的昏睡中唤醒,拯救我们脱离囚禁或压制,把我们带回到神圣舞蹈之中。

那真正的王者将要来临,匡正一切,更新整个世界。那真正的君王就是耶稣基督。这是福音,是神国的好消息。

这让我想起托尔金《魔戒》中的一句话:“君王的手是有医治能力的双手,由此人们可以辨认谁是真正的王者。”一个孩子在智慧而又善良的父母带领下会健康成长;一支球队在技术精湛、才智过人的教练训导下会日益兴盛。同样,当你来到那具有医治权能的双手之下,来到耶稣的王权之下,你生命中的一切都要开始得到医治。当他再来时,一切忧伤将要成为过去;他的再来将要结束一切恐惧、苦难和死亡。

在这里,基督教再次显出其不同于其他宗教之处。有些宗教声称,这个物质世界将要结束,那些义者或那些得道开悟的人,将要被救出这个将亡的世界,进入某种虚无缥缈的极乐世界。另有一些宗教声称,物质世界是一种幻相;也有人相信,大地终究会因为太阳的死寂而销毁,地上的一切最终灰飞烟灭,仿佛从未存在过。

但是,神国的好消息是,神所创造的物质世界将要被更新,并且要存到永远。当那日来临时,你将如同《纳尼亚传奇》结尾处独角兽杰维尔所说的那样说,“我终于回家了!这才是我真正的家园……我终生孜孜寻求的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