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育儿女是一项如此艰难的工作,原因之一是我们父母需要平衡。我们既不想太过严苛,也不想太过宽容;不想太看重结果,也不想过于慈爱而纵容孩子的悖逆。为了达成这种平衡,一位年轻的妈妈提出了一个问题,她既想成为一位慈母,又渴望孩子的顺服。她的名字叫艾米丽。
“你好,派博牧师,谢谢你开展这样的事工,它极大地帮助我以神为乐。最近,我对一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在养育两个宝宝的过程中,如何协调好两个看似矛盾的属灵品行?(1)表达出基督谦卑恩慈的仆人精神(腓2:1-11);(2)要求孩子以恭敬、尊重与顺服对待父母 (弗6:1-3)。你能不能具体解释一下当面临这样的情况时应当如何管教——在保持作为父母的尊严与威严的同时,又能以谦卑的态度进行管教。我在“听话”这个要求上过于强势,之后又试图通过“恩慈”来平衡自己,以至于对孩子顺服和尊重的要求就降低了。我很困惑。你能帮帮我这个做妈妈的吗?”
下面是派博牧师的回答:
被福音塑造的儿女
我希望能帮助她,因为我认为在艾米丽提出的这所有问题中,包含着一个极好的中心问题。这个问题触及到了福音教育的实质。即如何教养儿女,使他们谦卑地敬重上帝赋予人的权柄,无论这些人是父母、丈夫、老师、警察、牧师,还是法律。
但同时,我们知道上帝的领导模式是仆人式的。这种领导方式并不是自我抬举、骄傲自负、自我吹嘘或攫取权力,而是像《腓利比书》中所说的那样,看他人比自己更为重要,即使付上很高的代价,也要顾念他人的利益。(腓2:3-11)
换句话说,养育儿女的挑战在于如何养育出真正在福音里的年轻人。在针对这种张力给出任何特别的建议之前,我要提醒我们中的所有人,不管我们的教导有多出色,我们福音式的领导有多不凡,作为父母,我们的教育并不是孩子是否信仰上帝,并照我们的教导行事的决定性因素。 我们对他们的影响是巨大的,但这影响不是决定性的、终极的——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把万事在祷告中交托给神,为什么要把重担卸下给神,因为这担子是我们根本无法承受的。
六个建议
现在,回到这个特别的问题。我可能会让它变得更加矛盾。当惩戒不听话的孩子时,你是如何实践“连左脸也转过来由他打”的命令的?当你要求孩子遵守家规时,你是如何实践“凡事包容,凡事忍耐”(林前13:7)的?当你因孩子公然无视你的权柄而打他屁股时,是如何做到不以牙还牙的?我给你六个建议。
1.正式的教导
你们应当不断地让孩子或多或少接受一些正式的教导,例如教义问答、教理讲授之类的。你们需要在家里持续稳定地对孩子进行一些正式教导,用他们能理解的方式,尝试着解释圣经。
包括听从父母、敬重父母、友爱兄弟等的经文。也包括父母是被呼召去教导与管教孩子,而不是为自己的益处惹他们的气。你要教导他们如何爱我们的仇敌,如何善待恨我们的人,如何爱仇敌,如何祝福咒诅我们的。
慢慢地,还可以把帮助孩子理解权柄的次序加入到这种持续、稳定的教导中来——儿女顺服父母、百姓顺服警察、教会成员顺服牧师、妻子顺服丈夫、公民顺服政府。这些是上帝创造的权柄次序,使我们拥有许多不同的相爱方式。
换句话说,上帝给父母一种职责以及与这种职责相称的爱孩子的方式,这与上帝所设立的孩子爱父母的方式是不一样的。反之亦然。所以父母爱孩子的方式是与孩子爱父母的方式不同的——例如,教导他们、为他们设定界限、让他们在现实生活中体会无视上帝赋予的权柄的痛苦后果。
也就是说,在与孩子无时无刻的日常相处中,一定要有我所说的稳定的(几乎每天的)、不断深化的次序教导——圣经的次序,以此使孩子逐渐认识世界,并认识家庭中的各样关系。这是我的第一个建议,即持续的教导。
2.团队合作
我认为,上帝设计家庭通常是双亲而非单亲的一个原因是,这创造出了父母与孩子互动的各种美妙的可能性,既表现出父母的严厉(要求孩子尊重父母),又表现出父母的谦卑(不为自己辩护)。
如果一个孩子非常不敬重自己的母亲——假设是你12岁的孩子,或者可能只有4岁,又或15岁——他说了一些对他母亲非常不敬的话,而此时他的父亲正在厨房里。这位父亲在母亲还没发话之前,就已走到孩子跟前,紧紧抓住他的胳膊,让他知道这事极其严肃。父亲抓住孩子的胳膊,直视着他的眼睛说:“你在这个家里不可以这么对你母亲说话”。
与此同时,这位母亲既得到了她丈夫的支持,便没有因自怜而吐露自己的伤心,比如:“哦,可怜我”。这种自怜的伤心会让家庭关系变得非常糟糕。她也没有因孩子得到应有的管教而表现地自鸣得意。相反,她表达出的是一种爱的态度,好像在说:“儿子(或女儿)啊,我是为你好,爸爸是对的。”
在很多场景中(在我看来),母亲和父亲的相互作用同时抓住了谦卑的忍耐和严厉的责备这一张力的两个方面,因此,这是我的第二个建议。
3.服侍他们
现在,是第三个建议。许多家庭是单亲家庭,也有很多双亲家庭只有一位父母亲教养孩子,对吗?一天中有8小时,甚至是10小时,母亲可能要独自承担所有管教的重担。那么,有什么方法可以帮助孩子既看到他们父母基督式的谦卑和仆人精神,又看到神赋予的、他们应当敬重与顺服的强大权柄呢?
这里有几个要点:
一不要用发怒的方式要求孩子尊重你。坚持要求孩子的尊重。但要以有力而非愤怒的语气要求他们。此外要在愉快的氛围中谈论这事。在你们彼此都愉快的时候聊聊尊重和顺服,而不只在愤怒爆发的危机时刻提及。
一在生活中适时地向孩子道歉。永远不要这样想:“哦!如果我低下头来为我早上的语气道歉,会削弱我的威严。”如果你以合宜的方式恩威并施,道歉是不会削弱你的威严的。
一在孩子所关注的,你与他人的所有关系,包括你与孩子的关系中,要不断为他们树立仆人的形象。不要只给孩子留下一个老板的形象。
一很多孩子觉得,“我在家里只是一个奴隶。父母所做的只是说,‘去,去,去,去。’”服侍他们不是说在你吩咐他们收拾玩具后又亲自替他们收拾。许多父母都在这方面屈服了,他们认为这就是一种谦卑。那不是谦卑,那是愚蠢。但假如你在要求他打扫房间之前就为他打扫了房间,在他提出请求之前就主动开车带他兜风,这样的服侍将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一我给你们一个提醒。孩子们——包括青少年,也许尤其是青少年——难以认识到父母服侍的本质。也许父母要等上20年,才会收到儿女的来信,为父母给予的一切感激涕零,为自己多年来的忘恩负义而悔恨万分。
一在我25岁左右的时候,我对我的母亲表示了深深的感谢。我对她的感谢比我十四、十五、十六岁时还要多一百倍。我为此十分羞愧。这是父母必须要预料到的。
一孩子们很容易假定父母应该为他们无条件服务,你对此无能为力——即便你是一个充满爱、坚定、关心孩子、舍己的父母。你能做的只有祷告:当他们25岁时,你会收到一封信或接到一个电话;他们向你袒露忧伤痛悔的心,并对你表达深深的感谢。
4.让他们快乐
亲子关系的主基调应该是欢乐。让他感到被珍惜、被肯定、被喜欢,而不仅仅是被纠正和被教导。否则,他会觉得你只是利用他让自己自在,而不是为他的益处。
5.真正地谦卑
不要把宽容当做谦卑,好似不要求对方严格服从就是谦卑对话的唯一方式。实际上,谦卑恰恰是放弃你的舒适感,也就是对孩子的悖逆置之不理的舒适感。
6.给他们恩典 最后,教导孩子恩典和怜悯也意味着,有时智慧的做法是,为了让孩子尝尝恩典的滋味,而不处罚他们的过犯(同时你却清楚知道,绝大多数时候,要求顺从也是对孩子的一种恩典)。但你也不至于经常忽视管教,从而让孩子们开始对你的不管教抱有期待。
因此,养育儿女是艺术,而不是科学。我们必须对自己养育儿女有上头来的智慧而不断祷告,如《雅各书》3:17-18所说:“惟独从上头来的智慧,先是清洁,后是和平,温良柔顺,满有怜悯,多结善果,没有偏见,没有假冒。并且使人和平的,是用和平所栽种的义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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