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 Joe
再过几天,10月31日,就是“宗教改革纪念日”,对今天的我们而言尤其值得记念的日子。但在纪念的过程中,除了重新畅游于那段震人心魄的历史洋流,是否还有更重要的事值得我们去做?
当我们谈论宗教改革时,真正该在意什么?
生活中有时会碰到一类人,他们乐于以“改革宗”自居,口中提及或引用最多的是加尔文及其经典著作《基督教要义》,深以宗教改革先辈巨擎对社会产生的影响为荣,因而以其为榜样。初时接触他们,我常常很钦佩他们高涨的热情和丰富的学识,但后来接触渐多渐久,开始感觉到一些不安,在与他们的交谈中,少了一些身为基督徒本身必不可少的内核和实质。这种感觉促使我在内室省思一个问题,我们谈宗教改革时,真正该在意什么?
有一次,一位“改革宗”的年轻服事者和我谈起个人服事相关的工作,他说服事日久,愈发感觉力不从心,捉襟见肘,想重新找回就读神学院期间的必读书目,再次系统阅读。我脱口而出:“很好啊!”鼓励他系统重读那些宝贵的著作,好好做笔记。但话音未落,心里涌起一种不安,促使我多问了他一个问题:“你最近的灵修怎么样?”这个问题揭开了我们近一个小时谈话背后的极大漏洞——竟然大多都是没有根基和前提的夸夸其谈。他有点不好意思地告诉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精力阅读圣经和个人祷告,更不要提用整块的时间在内室里默想神和他的道。
这个回答令我震惊,认识他不短的日子里,听他常常分享如火如荼的事工,还有对一些教会问题颇有“宗改意味”的揭露和批评,我总以为他根基深厚、见识犀利且年轻有为。孰料,这一切都是沙土上的工程。于是,我建议他赶紧先放弃重读计划,转而回到内室,搭建生命最宝贵的根基。
信主和服事日久,发现这类事例竟然不在少数。又至记念宗教改革的日子,在我们的视角被带回1517年10月31日,开始振奋于那些历史巨人和伟大事件时,或许需要拿出更多一点时间问问自己,更问问那位拿撒勒人耶稣,我们谈宗教改革时,真正该在意什么?
506年前发起“宗教改革日“的主人公马丁·路德,在其《小要理问答》的序言中对一种现象颇为忧虑,就是他发现“人们普遍对圣经无知”。宗教改革带来了一股强烈的热潮,就是“认同宗教改革的人返回本源去重新发现遗失的宝藏,他们对其颇有研究,愿意在其上倾注心血,必要时甚至愿意为之献身。……他们第一次真正明白了福音,即神在基督里白白赐下恩典”。
我们谈宗教改革时,该在意它将人带回到了圣经本身,而非相反。当我们热衷于许多事工的时候,该思想自己对圣经的态度;当我们在追忆宗教改革的时候,该立足于圣经而非马丁·路德、加尔文、《基督教要义》以及相关的人和事。宗教改革应当促使我们回应加尔文的呼喊:“返回本源”,扎根值得我们变卖一切去获得的“宝藏”。
加尔文把他的巨著定位为“基督徒敬虔的总纲”,他本人更是常常全面审视自己在神面前的生活,而敬虔的根源在于相信福音,相信两千年前传来的那个耶稣背负且被钉死十字架的消息,耶稣亲口说,真门徒的条件是“背着他的十字架跟从我”,这是敬虔的奥秘。
为加尔文写传记的迈克尔·霍顿,在他的《加尔文的人生智慧》中写道:“现代世界日益世俗化,这与加尔文的敬虔背道而驰。”诚哉斯言!当下弥漫在教会中的一股浓浓的不冷不热、软弱不堪的阴云背后,最重要的原因便在于太多不愿背负十字架的生命,营造着一种肤浅而又虚假的敬虔。我们谈宗教改革时,该在意它是如何将人带回到十字架的古道面前,使“教义、敬拜和生活浑然一体”,让十字架的福音融进骨髓,贯穿始终。
那个年轻人的危险就在于,他不知不觉将根基搭建在了16世纪的历史上,而非公元元年降生并于三十三年半之后离世并复活的救主耶稣身上。他忘记了“改革宗”的本意在于回归,而非创新,更非标新立异;他疏忽了发起并推动宗教改革的真正主角并非路德和加尔文,而是耶稣,前者不过是后者重用的仆人;他没有意识到,宗教改革对于之后整个世界产生的影响力,在于一批又一批“舍己”背负十字架的真门徒,没有这个令他们惟一在意的身份,他们的履历和能力都将毫无意义。
我们谈宗教改革时,该在意它是何等地竭力于“教义”——“不是随便什么教义,而是福音内容本身。”我们如果尚未装备福音的教义,就应当常常噤声,勒住自己极有可能错谬百出的舌头。
最后,当我们谈宗教改革时,该在意的是,它不是一段轰动一时福荫后代的历史,就如同古老的时候,摩西带领以色列人出埃及的往事,并不只是历史,而是道的一部分。我们当意识到,重要的不是宗教改革及其中的人和事,重要的是主导了宗教改革的耶稣手中主导的你和我。它不是告诉我们过去发生过什么,而是告诉我们该怎样做,才算是道成肉身的见证和果实。不管你我是否在意这一点,相信耶稣在意。